老公的愛好是獨自去朋友家打牌或打麻將,我不喜歡,自己在家里又沒意思,一天天的過去了,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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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看看書,學些知識,技不壓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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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   孤獨源于愛,無愛的人不會孤獨。  也許孤獨是愛的最意味深長的贈品,受此贈禮的人從此學會了愛自己,也學會了理解別的孤 獨的靈魂和深藏于它們之中的深邃的愛。從而為自己建立了一個珍貴的精神世界。  孤獨是人的宿命,它基于這樣一個事實:我們每個人都是這世界上一個旋生旋滅的偶然 存在 ,從無中來,又要回到無中去,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夠改變我們的這個命運。  是的,甚至連愛也不能。凡是領悟人生這樣一種根本性孤獨的人,便已經站到了一切人間歡 愛的上方,愛得最熱烈時也不會做愛的奴隸。  和別人混在一起時,我向往孤獨。孤獨時,我又向往看到我的同類。但解除孤獨畢竟只能靠 相愛相知的人,其余的人擾亂了孤獨,反而使人更感孤獨,猶如一種官能,因為受到刺激而 更加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孤獨和喧囂都難以忍受。如果一定要忍受,我寧可選擇孤獨。  每逢節日,獨自在燈下,心中就有一種非常濃郁的寂寞,濃郁得無可排遣,自斟自飲生命的 酒,別有一番酩酊。  人生作為過程總要逝去,似乎哪種活法都一個樣。但就是不一樣。我需要一種內在的沉靜, 可以以逸待勞地接收和整理一切外來印象。這樣,我才覺得自己具有一種連續性和完整性。 當我被過于紛繁的外部生活攪得不復安寧時,我就斷裂了,破碎了,因而也就失去了吸收消 化外來印象的能力。  世界是我的食物。人只用少量時間進食,大部分時間在消化。獨處就是我消化世界。  在靜與鬧、孤獨與合群之間,必有一個適合于我的比例或節奏。如果比例失調,節奏紊亂, 我就會生病--太靜則抑郁,太鬧則煩躁。抑郁使我成為詩人,煩躁使我成為庸人。  一個精神上自足的人是不會羨慕別人的好運氣的,尤其不羨慕低能兒的好運氣。  活動和沉思,哪一種生活更好?  有時候,我渴望活動,漫游,交往,戀愛,冒險,成功。如果沒有充分嘗試生命的種種可能 性就離開人世,未免太遺憾了。但是,我知道,我的天性更適合于過沉思的生活。我必須休 養我的這顆自足的心靈,惟有帶著這顆心靈去活動,我才心安理得并且確有收獲。  如果沒有好胃口,天天吃宴席有什么樂趣?如果沒有好的感受力,頻頻周游世界有什么意思? 反之,天天吃宴席的人怎么會有好胃口,頻頻周游世界的人怎么會有好的感受力?  心靈和胃一樣,需要休息和復原。獨處和沉思便是心靈的休養方式。當心靈因充分休息而飽 滿,又因久不活動而饑渴時,它就能最敏銳地品味新的印象。  所以,問題不在于兩者擇一。高質量的活動和高質量的寧靜都需要,而后者實為前者的前提 。  外傾性格的人容易得到很多朋友,但真朋友總是很少的。內傾者孤獨,一旦獲得朋友,往往 是真的。  健談者往往耐不得寂寞,因為他需要聽眾。寡言者也需要聽眾,但這聽眾多半是他自己,所 以他比較安于獨處。  有的人只有在沸騰的交往中才能辨認他的自我。有的人卻只有在寧靜的獨處中才能辨認他的 自我。  沒有自己獨居的處所是多么可怕的事,一切都暴露無遺了。在群居中,人不得不掩飾和壓抑 自己的個性。在別人目光的注視下,誰還能坐在那里恬然沉思,捕捉和記錄自己的細微感受 。住宅危機導致了詩和哲學的生態危機。  學會孤獨,學會與自己交談,聽自己說話,--就這樣去學會深刻。  當然前提是:如果孤獨是可以學會的話。  獲得理解是人生的巨大歡樂。然而,一個孜孜以求理解、沒有旁人的理解便痛不欲生的人卻 是個可憐蟲。  被人理解是幸運的,但不被理解未必就是不幸。一個把自己的價值完全寄托于他人的理解上 面的人往往并無價值。  知道痛苦的價值的人,不會輕易向別人泄露和展示自己的痛苦,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一個特立獨行的人而又不陷于孤獨,這怎么可能呢?然而,盡管注定孤獨,仍然會感覺到孤 獨的可怕和難以忍受。上帝給了他一顆與眾不同的靈魂,卻又賦予他與普通人一樣的對于人 間溫暖的需要,這正是悲劇性之所在。  說到底,在這世界上,誰的經歷不是平凡而又平凡的?心靈歷程的懸殊才在人與人之間鋪下 了鴻溝。  無聊、寂寞、孤獨是三種不同的心境。無聊是把自我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尋求的是消 遣。寂寞是自我與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尋求的是普通的人間溫暖。孤獨是把他人接納到自我 之中的欲望,它尋求的是理解。  無聊者自厭,寂寞者自憐,孤獨者自足。  庸人無聊,天才孤獨,人人都有寂寞的時光。  無聊是喜劇性的,孤獨是悲劇性的,寂寞是中性的。  無聊屬于生物性的人,寂寞屬于社會性的人,孤獨屬于形而上的人。  心靈的孤獨與性格的孤僻是兩回事。  孤僻屬于弱者,孤獨屬于強者。兩者都不合群,但前者是因為懼怕受到傷害,后者是因為精 神上的超群卓絕。  寂寞是決定人的命運的情境。一個人忍受不了寂寞,就尋求方便的排遣辦法,去會朋友,談 天,打牌,看電視,他于是成為一個庸人。靠內心的力量戰勝寂寞的人,必是詩人和哲學家 。 老是聽別人發表同樣的見解和感嘆,我會感到乏味。不過我知道,在別人眼里我也許更乏味 ,他們從我這里甚至連見解和感嘆也聽不到,我不愿重復,又拿不出新的,于是只把沉默給 他們。與人共享沉默未免太古怪,所以,我躲了起來……  我天性不宜交際。在多數場合,我不是覺得對方乏味,就是害怕對方覺得我乏味。可是我既 不愿忍受對方的乏味,也不愿費勁使自己顯得有趣,那都太累了。我獨處時最輕松,因 為我 不覺得自己乏味,即使乏味,也自己承受,不累及他人,無需感到不安。  一切交往都有不可超越的最后界限。在兩個人之間,這種界限是不清晰的,然而又是確定的 。一切麻煩和沖突都起于無意中想突破這個界限。但是,一旦這個界限清晰可辨并且嚴加遵 守,那么,交往的全部魅力就喪失了,從此情感退場,理智維持著秩序。  在任何兩人的交往中,必有一個適合于彼此契合程度的理想距離,越過這個距離,就會引起 相斥和反感。這一點既適用于愛情,也適用于友誼。  也許,兩個人之間的外在距離稍稍大于他們的內在距離,能使他們之間情感上的吸引力達到 最佳效果。形式應當稍稍落后于內容。  實際上并非心心相印的人,倘若形影不離,難免會互相討厭。  愛可以撫慰孤獨,卻不能也不該消除孤獨。如果愛妄圖消除孤獨,就會失去分寸,走向反面 。  分寸感是成熟的愛的標志,它懂得遵守人與人之間必要的距離,這個距離意味著對于對方作 為獨立人格的尊重,包括尊重對方獨處的權利。  這是一個孤獨的人。有一天,世上許多孤獨的人發現了他的孤獨,于是爭著要同他交朋友。 他困惑了:他們因為我的孤獨而深信我是他們的朋友,我有了這么多朋友,就不再孤獨,如 何還有資格做他們的朋友呢?  你們圍著他,向他喝彩,他惶恐不安了。你們哪里知道他心中的自卑,他的成就只是做出來 給自己看的,絕沒有料到會驚動你們。  "假如把你放逐到火星上去,只有你一個人,水遠不能再回地球接觸人類,同時讓你長生不 老,那時你做什么?"  "寫作。"  "假如你的作品永遠沒有被人讀到的希望?"  "自殺。"  我相信,一顆優秀的靈魂,即使永遠孤獨,永遠無人理解,也仍然能從自身的充實中得到一 種滿足,它在一定意義上是自足的。但是,前提是人類和人類精神的存在,人類精神的基本 價值得到肯定。惟有置身于人類中,你才能堅持對于人類精神價值的信念,從而有精神上的 充實自足。優秀靈魂的自愛其實源于對人類精神的泛愛。如果與人類精神永遠隔絕,譬如說 淪入無人地帶或哪怕是野蠻部落之中,永無生還的希望,思想和作品也永無傳回人間的可能 ,么,再優秀的靈魂恐怕也難以自足了。  孤獨者必不合時宜。然而,一切都可以成為時髦,包括孤獨。  語言是存在的家。沉默是語言的家。饒舌者扼殺沉默,敗壞語言,犯下了雙重罪過。真實  真實是最難的,為了它,一個人也許不得不舍棄許多好東西:名譽,地位,財產,家庭 。但真實又是最容易的,在世界上,惟有它,一個人只要愿意,總能得到和保持。  人不可能永遠真實,也不可能永遠虛假。許多真實中一點虛假,或許多虛假中一點真實,都 是動人的。最令人厭倦的是一半對一半。  一個人可以承認自己有種種缺點,但決不肯承認自己虛偽,不真誠。承認自己不真誠,這本 身需要極大的真誠。有時候一個人似乎敢承認自己不真誠了,但同時便從這承認中獲得非常 的滿足,覺得自己在本質上是多么真誠,比別人都真誠:你們不敢承認,我承認了!于是, 在承認的同時,也就一筆抹殺了自己的不真誠。歸根到底還是不承認。對虛偽的承認本身仍 然是一種虛偽。  真正打動人的感情總是樸實無華的,它不出聲,不張揚,埋得很深。沉默有一種特別的力量 ,當一切喧囂靜息下來后,它仍然在工作著,穿透可見或不可見的間隔,直達人心的最深處 。  純潔做不到,退而求其次--真實。真實做不到,再退而求其次--糊涂。可是鄭板橋說: 難得糊涂。還是太純潔了。  一個人為了實現自我,必須先在非我的世界里漫游一番。但是,有許多人就迷失在這漫游途 中了,沾沾自喜于他們在社會上的小小成功,不再想回到自我。成功使他們離他們的自我愈 來愈遠,終于成為隨波逐流之輩。另有一類靈魂,時時為離家而不安,漫游愈久而思家愈切 ,惟有他們,無論成功失敗,都能帶著豐富的收獲返回他們的自我。  我心中有一個聲音,它是頑強的,任何權勢不能把它壓滅。可是,在日常的忙碌和喧鬧中, 它卻會被冷落、遺忘,終于喑啞了。  在人生的舞臺上,我們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比真的演員還忙,退場的時 間更少。例如,我整天坐在這桌子前,不停地寫,為出版物寫,按照編輯、讀者的需要寫。 我暗暗懷著一個愿望,有一天能抽出空來,寫我自己真正想寫的東西,寫我心中的那個聲音 。可是,總抽不出時間。到真空下來的時候,我就會發現,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寫什么,我 心中的那個聲音沉寂了,不知去向了。  別老是想,總有一天會寫的。自我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支使的侍從,你老是把它往后推,它不 耐煩,一去不返了。  我要為自己定一個原則:每天夜晚,每個周末,每年年底,只屬于我自己。在這些時間里, 我不做任何履約交差的事情,而只讀我自己想讀的書,只寫我自己想寫的東西。如果不想讀 不想寫,我就什么也不做,寧肯閑著,也決不應付差事。差事是應付不完的,惟一的辦法是 人為地加以限制,確保自己的自由時間。  那個在無盡的道路上追求著的人迷惘了。那個在無路的荒原上尋覓著的人失落了。怪誰呢? 誰叫他追求,誰叫他尋覓!  無所追求和尋覓的人們,決不會有迷惘感和失落感,他們活得明智而充實。  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只想知道你在尋找什么,你就是你所尋找的東西。  我們的內心經歷往往是沉默的。講自己不是一件隨時隨地可以進行的容易的事,它需要某種 境遇和情緒的觸發,一生難得有幾回。那些喜歡講自己的人多半是在講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另一方面呢,我們無論講什么,也總是在曲折地講自己。  人不易擺脫角色。有時候,著意擺脫所習慣的角色,本身就是在不由自主地扮演另一種角色 。反角色也是一種角色。  一種人不自覺地要顯得真誠,以他的真誠去打動人并且打動自己。他自己果然被自己感動了 。  一種人故意地要顯得狡猾,以他的狡猾去魅惑人并且魅惑自己。他自己果然懷疑起自己來了 。  瀟灑就是自然而不做作,不拘束。然而,在實際上,只要做作得自然,不露拘束的痕跡,往 往也就被當成了瀟灑。  如今,瀟灑成了一種時髦,活得瀟灑成了一句口號。人們競相做作出一種自然的姿態,恰好 證明這是一個多么不自然的時代。  什么是虛假?虛假就是不真實,或者,故意真實。"我一定要真實!"--可是你已經在虛假 了。  什么是做作?做作就是不真誠,或者,故意真誠。"我一定要真誠!"--可是你已經在做作 了。  對于有的人來說,真誠始終只是他所喜歡扮演的一種角色。他極其真誠地進入角色,以至于 和角色打成一片,相信角色就是他的真我,不由自主地被自己如此真誠的表演所感動了。  如果真誠為一個人所固有,是出自他本性的行為方式,他就決不會動輒被自己的真誠所感動 。猶如血型和呼吸,自己甚至不可覺察,誰會對自己的血型和呼吸顧影自憐呢?(寫到這里, 發現此喻不妥,因為自從《血型與性格》、《血型與愛情》一類小冊子流行以來,果然有人 對自己的血型顧影自憐了。姑妄喻之吧。)  由此我獲得了-個鑒定真誠的可靠標準,就是看一個人是否被自己的真誠所感動。一感動, 就難免包含演戲和做作的成分了。  真正有獨特個性的人并不竭力顯示自己的獨特,他不怕自己顯得與旁人一樣。那些時時處處 想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人,往往是一些虛榮心十足的平庸之輩。 質樸最不容易受騙,連成功也騙不了它。  "以真誠換取真誠!"--可是,這么一換,雙方不是都失去自己的真誠了嗎?  真誠如果不講對象和分寸,就會淪為可笑。真誠受到玩弄,其狼狽不亞于虛偽受到揭露。   文人最難戒的毛病是賣弄。說句公道話,文字本身就誘惑他們這樣做。他們慣于用文字表達 自己,而文字總是要給人看的,這就很容易使他們的表達變成一種表演,使他們的獨白變成 一種演講。他們走近文字如同走近一扇面向公眾的窗口,不由自主地要擺好姿勢。有時候他 們拉上窗簾,但故意讓屋里的燈亮著,以便把他們的孤獨、憂傷、痛苦等等適當地投在窗簾 上,形成一幅優美的剪影。即使他們力戒賣弄,決心真實,也不能擔保這訴諸文字的真實不 是又一種賣弄。  這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作者,并且知道自己多愁善感,被自己的多愁善感所感動,于是愈發多 愁善感了。他在想像中看到讀者感動的眼淚,自己禁不住也流下感動的眼淚,淚眼朦朧地在 稿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做作的初學者,他其實還是不失真實的本性,僅僅在模仿做作。到了做作而不自知是做作 ,自己也動了真情的時候,做作便成了本性,這是做作的大師。  真誠者的靈魂往往分裂成一個法官和一個罪犯。當法官和罪犯達成和解時,真誠者的靈魂便 得救了。  做作者的靈魂往往分裂成一個戲子和一個觀眾。當戲子和觀眾彼此厭倦時,做作者的靈魂便 得救了。  角色在何處結束,真實的自我在何處開始,這界限常常是模糊的。有些角色僅是服飾,有些 角色卻已經和我們的軀體生長在一起,如果把它們一層層剝去,其結果比剝蔥頭好不了多少 。  演員尚有卸妝的時候,我們生生死死都離不開社會的舞臺。在他人目光的注視下,甚至隱居 和自殺都可以是在扮演一種角色。  也許,只有當我們扮演某個角色露出破綻時,我們才得以一窺自己的真實面目。  刻意求真實者還是太關注自己的形象,已獲真實者只是活得自在罷了。  在精神領域的追求中,不必說世俗的成功,社會和歷史所承認的成功,即便是精神追求本身 的成功,也不是主要的目標。在這里,目標即寓于過程之中,對精神價值的追求本身成了生 存方式,這種追求愈執著,就愈是超越于所謂成敗。一個默默無聞的賢哲也許更是賢哲,一 個身敗名裂的圣徒也許更是圣徒。如果一定要論成敗,一個偉大的失敗者豈不比一個渺小的 成功者更有權被視為成功者?哲學(1)   我剪除哲學的晦澀,為它嫁接上詩的含蓄。  有的人喜歡用哲學語匯表達日常的體驗,我喜歡用日常語匯表達哲學的體驗。  人們厭惡了大而無當的體系、言之無物的長文。  新鮮的感受有活潑的生命,硬要把它釘在體系的框架上,只成了死去的標本。深刻的哲理有 含蓄之美,硬要把它溶解和稀釋在長篇大論中,只剩下了一杯白開水。  哲學家在大海邊漫步、沉思,把珠貝拾回家珍藏起來,卻把灰色的海灘留給讀者。  我聽見大海在呼喊:還我珠貝!  無論東方還是西方,最古老的哲學作品都是格言體或詩歌體的。從什么時候起,哲學板起了 論文的刻板面孔?  古希臘有隱逸哲人,有逍遙學派、花園學派,哲學家們在戶外、在大自然中思考宇宙和人生 。我猜想,哲學完全學院化、體系化是中世紀神學興起以后的事情,隨著哲學所追問的那個 "絕對"化身為上帝被關進教堂的四壁,哲學家們也就作為上帝的仆人被關進了學院的四壁 ,專事構造體系以論證上帝的權威。上帝死了,但仆人積習難改,總要論證點什么。  我偏愛那些用隨筆、格言、手記等散文形式寫作的哲學家,我喜歡徜徉在哲學的散文天地里 。這里較少獨斷的論證和說教,有更多的質樸和自然,更多的直覺和洞見。這里沒有普洛克 路斯忒斯之床,用不著為了體系的需要而拉長或截短活的感覺和思想。  如果說體系巨構猶如巍峨的哥特式教堂或現代摩天大樓,那么,好的哲理散文就像一片清新 的原野,當我從前者步入后者時,頓覺精神爽朗,新鮮空氣撲鼻而來。  我工作了一整天。我的工作是研究哲學,也就是說,對別人的思想進行搜集、整理、分析、 評論,寫出合乎規范的"論文"。現在我累了,我決定把夜晚留給自己,輕松地休息一下。 于是,我翻開了蒙田的隨筆,讀上幾頁,或者翻開我的小本子,寫下自己的隨感。這當然不 算研究哲學,可是我覺得自己比白天研究哲學時更是個哲學家了……  我于哲學一直是個閑人游客,凡見掛有"閑人莫入"、"游客止步"招牌的嚴肅去處,便知 趣地規避。我怕那里面的氣氛對我的健康和我的哲學均為不利。  有的人慣于從一小點感受演繹出一大篇玄妙的哲理。可惜的是,在這座他自己營造的哲學迷 宮里,他自己也常常迷路,找不到充當他的向導的那一小點感受了。  新的哲學理論層出不窮。在我看來,其中只有很少的哲學,多半是學術。隨著文明的進化, 學術愈來愈復雜了,而哲學永遠是單純的。  我深信哲學家與藝術家是相通的。詩人的心靈,哲學家的頭腦,這兩樣東西難道能夠分開嗎 ?對人生的強烈感受難道不是必然會導致對人生秘密的探索嗎?藝術難道不就是對人生之謎的 解答嗎?藝術家和哲學家是氣質相似的人,他們都是不實際、不世故的,進入他們視野的是 人生和宇宙的大問題。  藝術與性,哲學與死,均有不解之緣。藝術用審美凈化性的煩惱,哲學用智慧凈化死的恐懼 。但是,性的癲狂一方面給人以個體解體即死的體驗,另一方面又是種族生命延續即抗拒死 的惟一手段。所以,性兼是死和死的拯救。那么,藝術是否也兼是哲學和哲學的拯救呢?  詩借瞬時把握永恒。哲學想直接把握永恒,但做不到,最后只好向詩求援。  春天是詩人的季節,秋天是哲學家的季節。  哲學家生活在永恒中,詩人生活在瞬時中,他們都不會老。  當一顆敏感的心靈被根本性的疑問刺傷,因而尋求治療的時候,它就會走向哲學。有一種不 尋常的激情非人類脆弱的心靈所堪忍受,哲學是對這種激情的治療。但是,治療并非熄滅激 情,使心靈歸于冷漠麻痹。詩宣泄激情,哲學則把激情轉向深沉的思考。  一個小女孩坐在灑滿陽光的臺階上,瞇縫著眼睛,一個朦朧的疑問在她的小腦瓜里盤旋:" 我怎么會到這世界上來的?"  我悄悄走過她的身旁,回到屋里,把所有的哲學書籍都藏了起來。  福克納在加繆猝死那一年寫道:加繆不由自主地把生命拋擲在探究惟有上帝才能解答的問題 上了。其實,哲學家和詩人都是這樣,致力于解開永無答案的人生之謎,因而都是不明智的 。也許,對人來說,智慧的極限就在于認清人生之謎的無解,因而滿足于像美國作家門肯那 樣宣布:"我對人生的全部了解僅在于活著總是非常有趣的。"  正常人只關注有法可想的事情,哲學家總是關注無法可想的事情,二者的區別即在于此。   一種回避生命的悲劇性質的智慧無權稱作智慧,只配稱作生活的精明。   凡是有良好的哲學悟性的人,必定有過對于死亡的隱秘體驗和痛苦覺悟。這種體悟實質上是 一切形而上思考的源頭,不從這源頭流出的思考就決非真正形而上的。因此,差不多可以把 對死亡的體悟看作衡量一個人的哲學悟性的標志。  有的人很聰明,很有理解力,甚至也很真誠,但沒有對死亡的體悟,你就很難和他作深入的 哲學對話。  人們常說,哲學是時代精神的集中體現。其實,哲學與時代之間的關系決非這樣簡單。有時 候,哲學恰好是非時代(永恒)、反時代(批判)的,它立足于永恒之根本,批判時代舍本求末 的迷途傾向。 哲學不是公共事業,而是屬于私人靈魂的事情。  任何一種哲學的核心都是非政治的,政治色彩僅是附著物。絕對,終極,永恒,--怎么能 是政治的呢?  哲學是一個產婦,從她腹中孕育出了一門門具體科學。哲學的每一次分娩都好像要宣告自己的末日,但哲學是永存的,這位多產的母親一次次把自己的子女打發走,仿佛只是為了不受 他們的攪擾,可以在寧靜的獨處中悠然思念自己的永恒情人--智慧。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哲學家從來就有"仁者"和"智者"兩類,所以他們所"見"出的哲 學也從來就有惟"仁"(人本主義)和惟"智"(科學主義)兩派。  既然人性不能一律,為什么哲學傾向就非要一律呢?我主張哲學上的寬容。但寬容是承認對 方的生存權利,而不是合流。  對哲學的相反理解:一種人把哲學看作廣義邏輯學,其對象是思維;另一種人把哲學看作廣 義美學,其對象是心靈的體驗。不斷有人試圖把這兩種理解揉在一起,但結果總是不成功。  理性強的人研究自然,追求真,做科學家。意志強的人研究社會,追求善,做政治家。情感 強的人研究人,追求美,做藝術家。  哲學家無非也分成這三類,何嘗有純粹的哲學家?  有藝術家,也有哲學家。有藝匠,卻沒有哲學匠。演奏、繪畫如果夠不上是藝術,至少還是 手藝,哲學如果夠不上是哲學,就什么也不是了。才能平庸的人靠演奏、繪畫糊口,還不失 為自食其力,靠哲學謀生卻完全是一種寄生。  哲學和宗教是痛苦靈魂的收容所。許多人懷著無可排遣的生命的苦惱,終于在哲學和宗教中 找到了寄托。  可是,倘若有人因此決心獻身哲學,卻是一種誤會。這就好比病人因為患病,便自以為獲得 了當醫生的資格一樣。何況吃哲學飯其實與靈魂毫不相干,不過是社會上說空話最多掙錢最 少的一種行當罷了。  我知道獻身宗教是可能的,但也和社會上那些吃宗教飯的人無關。  有一種人,善于接近名人而不善于接近思想,其從事哲學的方式是結交哲學界名流,成果便 是一串煊赫的名字。我不禁想:就算這些名人并非徒有其名,他們的哲學難道和傷寒一樣也 會傳染嗎?  常有人問:中國能不能出大哲學家?我想,中國現在尤其需要的是不受傳統、習俗、輿論、 教條束縛的自由靈魂,人生和社會問題的真誠的探索者,出不出大哲學家倒在其次。  "什么是直覺?直覺就是創造性思維……"  許多時候,像這樣用一個含義相近的名詞代替另一個名詞,人們就自以為作了解釋,也自以 為弄懂了。  做哲學家和讀哲學系完全是兩回事。哲學本質上只能自學,哲學家必定是自學成才的。如果 說有老師,也僅是歷史上的大哲人,他直接師事他們,沒有任何中間環節。哲學系的學生中 ,有此自學能力的不足什一。  一般人追求可望也可即的東西,詩人追求可望不可即的東西,哲學家追求不可望也不可即的 東西。  個人思維猶如人類思維一樣,走著從混沌(感性)到分化(知性)到整合(理性)的路。但是,并 非所有的人都能走到底的。有的人終生停留在第一階段,其低能者成為可笑的老孩子,才高 者成為藝術家。多數人在第二階段止步,視其才能的高低而成為一知半解者或科學家。達到 第三階段的必是哲學家。  哲學家、詩人、音樂家、畫家都有自己的行話。有時候,不同的行話說著同一個意思。有時 候,同一種行話說著不同的意思。  隔行如隔山,但沒有翻越不了的山頭,靈魂之間的鴻溝卻是無法逾越的。 我們對同行說行話,對朋友吐心聲。  人與人之間最深刻的區分不在職業,而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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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不喜歡做什么,那應該知道自己喜歡做什么啊!找些自己喜歡做的事來做嘛。他做他喜歡的,你做你喜歡的。我在家經常是他看電腦我看電視,各不相擾,該一塊做的就一塊做,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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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情干就會無聊和不快樂.必須找點事干.比如參加培訓班學習或提高職業技能.和好友經常聯絡往來.培養一件興趣愛好.或者上網聊天和玩網絡游戲也行.總之要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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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公益活動或者是找份自己感興趣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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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個情人,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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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找事情做啊或者找份輕松的自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