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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是清代“中興第一名臣”。他的一生,留下許多謎一樣的業績。他說過:“養人靠養心,立身靠立志,藏身靠藏心也。”他的養心要則是“待人以誠,待人以恕。” 芙蓉園里,英雄輩出。 一個湘學,囊括了湖南深厚的歷史文化的積淀,孕育了多少英雄豪杰。 有建國時的偉人毛澤東與劉少奇,還有許多的無產階級革命家。 湘學中前期兩位重要人物是曾國藩、左宗棠。 電視劇“大唐歌飛”中有一段場面: 楊貴妃與梅妃爭寵,用斗雞來取悅唐玄宗。 斗雞其實是唐代宮庭中的一項娛樂方式。 有的雞爪上還套著金屬指環。 斗雞斗得毛羽紛飛,鮮血淋漓。 看的人便得到一種快感。 用動物的自相殘殺來尋求快感,滿足人自我的陰暗心理,人是喜歡看殺人的場面的。 一籠雞關著,突然放進一只新雞,盡管這只雞高雅、美麗,總要受到籠中雞的啄擊,新雞要么縮頭投降;要么勇往直前取得勝利。 動物中有個奇特的現象:勝利者對失敗者并不斬殺殘盡,是寬恕的。 高才極智的人相處是不是如那兩只斗雞?恕顏相問:非要斗個你輸我贏? 曾國藩與左宗棠是清代湖南的兩位能人。 曾國藩家在農村,少年好學。道光十三年(1833年),他23歲,第一次參加科試,竟中了秀才。次年入岳麓書院讀書,是年鄉試得中第三十六名舉人,冬郡入京參加次年春天的會試,卻未得中。以后兩次應試,終未得中。道光十八年(1838),他再次入都面試,中第三甲第四十二名進士,朝考為一等第三名,試卷進呈道光帝御覽之后,又特別拔置為一等第二名,入翰林院為庶吉士,時年28歲。以后拔內閣學士,遍兼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吏部侍郎,外放之后,辦湘軍,創洋務,兼署數省總督,權傾朝野,位列三公,成為清朝立國以漢族大臣中功勛最大、權勢最重、地位最高之人。 左宗棠呢? 當曾國藩已當上京官時,左宗堂卻科場失意。當太平軍興起,左宗棠才在湖南巡撫駱秉文的帳下當個幕僚,一呆就是6年。 曾國藩仕途順暢,左宗堂科場失意。 曾國藩為人拙誠,語言遲訥。 左宗堂持才傲物,語言尖刻,鋒芒畢露。 曾國藩多官吏的圓融歷練。 左宗棠多文人風骨的直白。 曾國藩在湖南辦團練,左宗棠也在湖南作師爺。 兩只斗雞放在一起,自不覺有些勇斗。 先看一聯: 季子才高,與吾意見常相左。 藩侯當國,問他經濟又何曾。 上聯為曾國藩所說,說得巧妙。季子是左宗棠的字。左既是左宗棠的左,又是相左的左。 以曾當時的名望官,比左宗棠大了許多。 按今天的說法,是領導發話,小子你聽著。 左宗棠卻沒有被官大一級壓死人壓倒。 他答得爽快,更巧妙。 曾國藩封侯,故稱藩侯。 你當了封疆大吏,何曾知道經濟民生的大事。曾既指曾姓,又指何曾的曾。 左宗棠竟不給領導面子,語頗不屑鄙夷。 倘若曾國藩雞腸小肚,暗地里給左宗棠小鞋穿,便沒有日后新疆的“左公柳”。 曾國藩就是曾國藩。 戰國時有個大思想家叫韓非。 他的政治思想是法、術、勢。 法指成文的法律。 太是君王駕馭臣民的手段。 勢是君王至高無上的權力。 韓非在舉薦人才方面有兩句名言: 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 自己的親人是賢才,舉薦他們當官,并不因為是親人而回避他們;自己的仇人是賢才,舉薦他們當官,并不因為是仇人而回避他們。 核心是無論親人仇人,只要是賢人,就應該得到舉薦。 縱觀古今歷史,有這樣胸襟的政治家能有幾人? 曾國藩是有這種胸襟的政治家。 他器重左宗棠的才干,并不因為左宗棠沖撞冒犯過自己。 他要收拾左宗棠,有的是機會。 1857年,左宗棠在湖南遇上了麻煩。 那是樊燮(滿人)貪污一案。 明明是樊燮貪污,他卻反告左宗棠貪污,徑直告到咸豐帝面前。 咸豐帝命令湖廣總督官文查清此案,竟命令官文:“如左宗棠有不法情事,可即就地正法。” 可見有的時候是非黑白的標準是可以改變的,是因人而異的。 好人固然希望一生平安,卻也不一定能一生平安。 佶傲的左宗堂遭此冤屈,內心的郁憤無以釋處。 雖然有胡林翼、駱秉章等人的辯誣,左宗堂才沒有丟掉腦袋。 仕途險惡,他心灰意冷,回顧蒼茫,意欲歸隱林泉,布衣終老此身。 曾國藩沒有落井下石,反對左宗棠伸出友誼之手。 他邀左宗棠在軍中作客,作徹日談,熱情得要命。 太平軍的勢力日漸擴大,咸豐帝又記起了左宗棠。 皇帝畢竟英明,不直接去問左宗棠,反下詔詢問曾國藩:左宗棠洞曉戎機,可否能回本地襄辦團練? 皇上問得高明,或許早已知道曾左交惡。如果曾國藩挾隙,則言左不諶用。罪尤源出曾國藩。 好個曾國藩。 他即上奏皇帝:“左宗棠剛明耐苦,曉暢兵機……予以地方,俾得安心任事,必能感激圖報,有裨時局。” 如此稱譽左宗棠,哪里有一絲絲芥蒂的影子。 皇帝下諭,令左宗棠“隨問曾國藩襄辦軍務”。 左宗棠又有了一個拓展的機會。 還是曾國藩,他馬上讓左宗棠回湖南募兵,開赴江西與太平軍作戰。 左宗棠有了一個建功立業的空間與時間。 左宗棠有了一支展現自己軍事才干的軍隊。 他獨擋一面,在江西屢屢戰勝太平軍,聲名大震。 面對左宗棠的崛起,曾國藩對左推崇備至。屢屢奏報舉薦。 “調度神速,將士用命……初立新軍,驃當大敵,晝而躍馬入陣,暮而治事達旦,實屬勤勞異常。” 曾國藩獨拈出一勤字,實有他的用心。 官場所重,“清、慎、勤”三字而已。 清則清廉、慎則謹慎、勤則勤學奮發。 左宗棠初仕為官,說他清廉,無功可居;說他謹慎,與他無礙。唯得一勤勞,算是忠心職事了。 左宗棠得到曾之助,捷報頻傳。 曾國藩沒有半點嫉妒的心理,上奏:“以數千新集之眾,破十倍兇悍之賊,因地以審敵情,蓄機勢以作士氣,實屬深明將略,審越時賢。” 有了戰功作鋪墊,曾國藩下筆極為從容。左宗棠以弱敵強,以少勝多,審時度勢,呈現出來的將略干才,令曾國藩也嘆服,言外之意是才堪大用。 曾國藩久居官場,豈會不知保薦左宗棠的后果。左一旦升遷,必然會遮蔽了曾國藩的一些光彩。以左宗棠的韜略干才,日后的聲名會更盛甚至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曾國藩會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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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上的權力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