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關于馬擴了人物形象可以自己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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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擴:悲歌未徹(一) 姜青青 公元1127年的"靖康之恥",是曠古罕見的慘痛巨變,一個經(jīng)濟、科技和文化空前發(fā)達的帝國突然瓦解,一個承平百余年的王朝轉(zhuǎn)眼破滅,兩個皇帝被曾為盟友的金人所俘虜,半壁江山淪陷金人之手,大半個中國陷入空前的災難禍變之中,無數(shù)的人民背井離鄉(xiāng)、妻離子散……這一事件給歷史留下了極為悲慘和荒唐的一頁,但同時,也留下了一段不可磨滅的悲壯的英雄史詩。 馬擴,就是這段英雄史詩中的一個非常特殊和不能忽略的"強音"。 馬擴,一段禍亂歷史的縮影 出生于熙州狄道(今甘肅臨洮)的馬擴,是北宋末年到南宋初期時的一位中級武官。他在紹興二十一年十二月(1152年)去世時的官銜也不過是正五品的"觀察使",而且,縱觀他的一生,遠沒有同時的岳飛、韓世忠、劉?和吳玠、吳璘兄弟那樣的赫赫戰(zhàn)功,也沒有像張俊、劉光世和楊沂中等人的"威名"。然而,馬擴卻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人物,他的一生大而言之,聯(lián)系著宋、遼、金這三個王朝的興衰;小而言之,則有非常曲折艱難的,甚至是屈辱的經(jīng)歷,最后與多數(shù)志在恢復舊山河的中興名將一樣,事業(yè)未竟,壯志未酬,郁郁而終。 在當時這個大動蕩的歷史時期,比較引人注目的是以岳飛、韓世忠等為代表的主戰(zhàn)派人物,以及以宋高宗和秦檜等為代表的主和派人物,而后世在對宋室南渡這段歷史的研究中,比較關注的人群也主要是這些人。但是,就一個人的經(jīng)歷的復雜性和豐富性來看,馬擴是無人可與比肩的。 他閱歷廣泛,見多識廣,在當時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樣到過宋、遼、金這三個王朝的京都,與三個王朝的君臣都打過交道;他曾憑藉自己的膽識和口才,經(jīng)歷過外交談判這樣艱難的政治活動,也因為自己是武舉出身,具備高強的武藝,而經(jīng)歷過喋血沙場這樣慘烈的軍事戰(zhàn)斗;他見證并實踐了北宋與金的重大外交事件"海上之盟",也親歷了如"收復燕京"、"靖康之變"、 "苗劉兵變"等一系列重大歷史事件;他受到過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贊揚和褒獎,也受到過金國名將粘罕的威逼和侮辱;他曾與遼國領兵大將耶律大石(即后來的西遼王朝建立者)有過直接的接觸,也曾隨同阿骨打的金軍一起進攻燕京,后來金軍南下,他曾多次率領河北義軍與金人血戰(zhàn),并率領宋軍渡河北上,與金人有過數(shù)次殊死激戰(zhàn),他是當時為數(shù)不多的曾與多方軍事首領或軍隊有過直接往來的人物之一;他經(jīng)歷了慘痛的國破之變,也承受著與親屬天各一方的痛苦;他坐過自己一方的大牢,也曾作為金人的俘虜而被囚禁和軟禁;在南宋之初的"苗劉兵變"中,他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貶斥到遙遠的窮山僻壤。可以說,像岳飛、韓世忠等人都沒有這樣復雜的經(jīng)歷,相比馬擴,他們還是顯得較為"單純"的。 馬擴的一生,就其自身而言,可以說是一個古道西風中的失意英雄逐漸淡出天際的過程,是一個瀟瀟雨歇中的失敗英雄面對滾滾東流悄然而去的背影;放大來說,則完全可以說是北宋末年到南宋初年這段特殊歷史時期的政治、外交、軍事和社會的一個縮影。所以,歷史學家陳樂素先生曾在對馬擴《茆齋自敘》考釋中說道:馬擴"其人與其書皆于時代有相當重要關系。"(《求是集〔第一集〕·〈三朝北盟會編〉考》) 馬擴為人之品格和性格 馬擴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文武全才,他既為宋朝當政者所賞識,也為金國君臣所激賞。 他首先是因為武舉的身份,趕上他父親馬政正渡海出使金國,所以才有了在歷史舞臺上登臺亮相的機會。在最初跟隨其父出使金國期間,又因為有了武舉的身份,加上表現(xiàn)不俗,被尚武的金人大加稱賞。當時金主阿骨打聽說馬擴有幾下弓馬手段,有意試探其功夫的深淺,便邀請他一起去打獵,并告誡部下,發(fā)現(xiàn)獵物不許妄動,必須讓"南使"馬擴先射。結(jié)果,"一黃獐躍起,(馬擴)躍馬馳逐,引弓一發(fā)殪之。自阿骨打以下皆稱善。是晚,粘罕言:'見皇帝說,射得煞好!南使射中,我心上快活。'次日還館,大迪烏見先君(指馬政),語甚喜。次日,阿骨打遣其弟韶瓦郎君赍貂裘、錦袍、犀帶等七件云:'南使能馳射,皇帝賜。'粘罕父撒王亥相公者云:'南使射生得中,名聽甚遠,可立一顯名,今后喚作:也力麻立--譯云:善射之人也。'"(《北盟會編》卷四)從此,馬擴在金人中贏得了廣泛的聲譽。 其次,他的為人是很勇敢的,其出使遼國的經(jīng)歷很能說明這一點。當時宋朝應與金國"海上之盟"夾攻遼國之約,以童貫領軍第一次北伐,兵鋒直指遼國京城――燕京。童貫欲不戰(zhàn)而勝,遣張寶、趙忠二人赍書游說燕王,卻被燕王所殺。又差使臣譚九殿直等人去說動易州土豪史成,令其起兵獻出易州城。結(jié)果,這些人被史成送到燕京,亦被斬首。童貫知游說不行,于是募馬擴借閤門宣贊舍人以往。馬擴此行可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拿他自己的話來說是:"仆捐親愛,入不測之虜,實以國家安危存亡所系。"(《北盟會編》卷八)最后,"馬有膽氣,口辯抗論不屈,燕王懼,遂遣王介儒來(議和)。"(《北盟會編》卷七) 后來,馬擴跟隨阿骨打攻打遼國最后一個京都燕京,在一片混亂之中,阿骨打問馬擴:"我已許了趙皇燕京,如今打了,須與去城內(nèi),番官人戶,即是我要;漢兒人戶,都屬南朝。我今差人入城,招誘契丹令投降,你敢相隨前去招諭漢兒麼?"馬擴爽快地回答:"使人留此,本了軍國大事,有何不敢?"阿骨打?qū)Υ祟H為贊賞,云:"敢去時煞好!來早同我家使臣前去。" (《北盟會編》卷十二) 宋朝是一個重文輕武的王朝,作為一名"承節(jié)郎"的馬擴,在武臣中也是十分卑微的。但是,由于馬擴在與金人的談判中,不卑不亢,將大使趙良嗣已經(jīng)向金人出口要放棄掉的戰(zhàn)略要地山后地區(qū),力爭回來,劃歸宋朝,所以回來論功行賞,宋徽宗對他也另眼看待。"良嗣曰:'計議山后,馬擴力最多。'上云:'聞馬擴頗知書。'良嗣曰:'馬擴系武舉。'仆奏:'臣系嘉王榜塵忝,久被陛下教育。'上云:'若非知書,安能專對?'是晚,奉御筆:馬擴特除武翼大夫、忠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舍人。"(《北盟會編》卷十五)不久,徽宗再度對馬擴加官為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這已經(jīng)是五品的中級武官職位。這種破格提拔在宋朝武臣中頗為少見,一般低級武官要好多年的努力才能升到這個職位。 金人南下進攻宋朝后,馬擴又多次帶兵與金軍浴血奮戰(zhàn),斬將奪旗,展示出不俗的武功。 馬擴以他的行為表現(xiàn)出以國家為重、公而忘私的品格,他的人格魅力也使他在當時不但為宋朝朝野所稱賞,而且也為一些金國重要人物如阿骨打、斡離不、烏陵阿思謀等人所敬重。但是,馬擴的性格卻是孤傲的。作為南宋初期領兵作戰(zhàn)的一名武將,史料中居然沒有他與南宋中興諸大將如岳飛、韓世忠、劉?、吳玠、吳璘、張俊、劉光世等人往來的記載。只有在建炎二年冬十月,金將粘罕圍攻濮州,南宋朝廷遣韓世忠、范瓊等領兵分道拒戰(zhàn),馬擴得到了"援之"的朝命(《宋史·高宗本紀》卷二十五)。但卻未見他們之間有什么協(xié)同作戰(zhàn)的情況。長篇歷史小說《金甌缺》描寫他和抗金名將劉?的關系猶如連袂連襟的親兄弟,非常感人,但這只不過是小說家言。 歷史上的馬擴是比較孤傲的,身為宰相的張浚千里致書請他參與幕府,他拒絕了;掌管一方大權的宣撫使吳敏請他參議政事,后來因為意見相左,他斷然告退,不辭而別。紹興八年(1138年),南宋朝廷偏安臨安,與金人和議,朝中大臣如秦檜之流忌諱兵事,這時候已經(jīng)步入老年的馬擴欲待繼續(xù)統(tǒng)兵抗金,已屬不可能,而待朝廷再行主戰(zhàn)之事,也遙遙無期,與主和大臣同朝一堂,又非所愿,失望之余,他不得不提出退職。 他的這種性格的形成,可能與他早年就屢次出使強鄰、折沖樽俎于強暴的金國君臣之前有關,為了不辱使命,他必須具備傲然不屈、不卑不亢的品格和氣質(zhì)。 馬擴《茆齋自敘》 南宋中興名將中,只有岳飛、韓世忠和劉?等人有一些奏折或詩詞等很少的文字流傳下來。而作為武將的馬擴也能吟詩作文,他留下的詩極少,但我們從《三朝北盟會編》等史籍節(jié)錄的有數(shù)萬字之多的自述之作《茆齋自敘》,卻是中興名將中無人可以比擬的。在此有必要一提的是,馬擴在建炎三年三月二日庚辰的應詔上書,長達三千馀言,觀點鮮明,引證得當,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對時弊頑癥之痛切,對救國方略之深思,情之切切,言之鑿鑿,絕少虛言浮詞,要在切實可行,時人評為"皆切事機",是一篇不僅在武將之中,即文臣中也不可多得的奏議名篇,只可惜高宗之流不納。 《茆齋自敘》是一部有關宋朝和金、遼關系的具有重要歷史價值的著作,在南宋時即有不少著述引用了這部書。與馬擴同一時期的蔡絛(蔡京之子),在撰寫《北征紀實》時就已參考了《茆齋自敘》。后來,《三朝北盟會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可能還有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中興小紀》、《金盟本末》和《華夷直筆》等史籍均引述過《茆齋自敘》。但可惜未見有完整的《茆齋自敘》傳世,我們今天只能從《三朝北盟會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和《中興小紀》這幾部流傳下來的史籍中了解到被節(jié)錄的《茆齋自敘》。 《三朝北盟會編》書目所錄《茆齋自敘》,其作者未直接注明是馬擴,而稱之為"馬廉訪"。根據(jù)《三朝北盟會編》等書所引用的內(nèi)容均未涉及馬擴在五馬山舉義抗金以后的事情,故可以推斷,《茆齋自敘》應是馬擴官拜保州廉訪使之職時寫成的,也就是說,最遲應在高宗建炎二年三月馬擴奉信王之命赴揚州請兵之前寫成的。而《續(xù)茆齋自敘》當是馬擴隨宋室南渡以后由曾三省(此人也許是馬擴的親友)根據(jù)馬擴的未定稿整理而成的。 順便提一下,本人曾推斷過馬擴為何以"茆齋"作為自己的室名。馬擴在"苗劉兵變"之后,被貶永州,后來又到了邊荒之地融州(今廣西融縣)。融州屬于柳州地區(qū),四面高山峻嶺,道路崎嶇,有融江(即仙溪)流經(jīng)城郊,風景清麗,而民風淳樸。據(jù)《古今圖書集成·職方典》引《柳州府志》記載,當?shù)爻霎a(chǎn)一種植物,高一二尺,狀如茅草,食之令人長壽,當?shù)亟凶?不死草",夏天用這種草置于盤碗之中,蚊蠅不近,而且食物也不易腐敗。馬擴北伐中原的雄心不死,恢復河山的壯志不滅,且"疏遠小人"(《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十五引《馬擴上高宗書》),不近權貴,其志向品性,與這種茅草的特性確實是很相似的。且為一說聊備于此。 馬擴"為其父違"質(zhì)疑 華東師范大學的顧宏義博士在其《天裂--十二世紀宋金和戰(zhàn)實錄》一書中,曾就馬擴之父馬政在開啟"海上之盟"中的第一次使金的使命這一問題,專門闡述道: "南宋著名史學家李燾認為馬政初次使金純屬講宋初買馬舊好,未議及夾攻遼事,因為馬政之子馬擴所撰的《茆齋自序》并未載此事,議夾攻始自宣和二年(1120)趙良嗣使金時。此說有誤。《三朝北盟會編》卷二、《大金國志·太祖紀》均記載馬政此時已與金人議及夾攻事。由于南宋初人大都把聯(lián)金取燕云之事作為招致金兵南侵的禍根,馬擴欲為其父諱,故在《茆齋自序》中據(jù)宋廷公開詔令,強調(diào)馬政使金只為買馬講舊好,直待趙良嗣使金才議及夾攻,把全部責任推到趙良嗣身上而已。"(《天裂》第一章注釋:"馬政使金的使命") 據(jù)此而論,馬擴不但是一名卑鄙齷齪的小人,為了其父的名節(jié),不惜將全部的"污水"潑向自己的同僚(趙良嗣曾數(shù)次與馬擴一起使金),而且,其《茆齋自敘》的真實性恐怕也值得懷疑。其實不然,我們只要充分研究一下當時的歷史事實和歷史背景,就可以得出馬擴完全是一位正直的人,而且其著述也基本上是真實的,他根本沒有必要"為其父諱"。 首先,聯(lián)合金人夾攻遼國之事,完全是宋廷早已既定的方略,主持其事的核心人物是宋徽宗、蔡京、童貫和王黼之流,還有那個遼國叛臣、夾攻倡議者趙良嗣,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而職位較低的登州兵馬鈐轄、武義大夫(屬"七品"芝麻官)馬政,并非夾攻之策的與謀者,也無權與謀,他僅僅是一名必須不折不扣履行朝廷使命的外交使者,一個宋徽宗們實現(xiàn)其與金夾攻遼國之謀的工具。 其次,馬政首次使金完全是一種的試探性的出訪,出于與金人長久音訊不通因而不明其意圖和虛實,以及提防泄密于遼人的考慮,以買馬作為幌子完全是必要的。而且事實上,以買馬作幌子也是朝廷早已既定的出使策略。據(jù)《三朝北盟會編》卷一的記載:蔡京、童貫"同具奏:'國初時,女真常奉貢,而太宗皇帝屢市馬女真,其后始絕。今不若降詔,遵故事以市馬為名,令人訪其事體、虛實如何?'上可之,詔登州守臣王師中募人同高藥師等,赍市馬詔泛海以往,探問其后,通好女真,議舉兵相應,夾攻滅遼。國家禍變自是而始。"由此可見,馬政不過一應募赍詔泛海以往的使者耳,誰也不會將其視為"靖康之禍"的罪魁禍首,故馬擴根本不必"為其父諱"。 其三,作為"海上之盟"的主要使者之一的馬擴,他在當時也從未遭到類似罪魁禍首的指責,即使后來他在真定被劉?等人誣陷投入大牢的時候,其"罪名"乃是"約虜人獻城"(《北盟會編》卷三十二),也根本與當年使金無關。"海上之盟"的主謀大臣后來先是被流放,繼而全部被殺(除了病亡的蔡京),多次與馬擴一起奉使金國的趙良嗣也難逃誅殺之命,而馬擴卻根本無人欲加其罪。從"海上之盟"到"靖康之變"這段時間中,宋廷諸官宦中出使過金國的還有盧益、周武仲、王?等人,但均未蒙受"開啟邊釁"之罪責。許采《陷燕記》說:"初,燕人本無思漢心,乃和詵、侯益唱之,童貫、蔡攸輩和之,朝廷既以為然,遂遣馬擴、王?由海道通金人。金人攻契丹,連年用兵,及并契丹,以燕山府遺我,皆童貫之始謀也。(《北盟會編》卷二十四)""海上之盟"的當事人各自充當一個什么樣的角色,許采在此說得很清楚。故在當時,世人即均知不能將"海上之盟"的罪過加之于像馬擴這樣一些僅僅與人討價還價的使者身上,而應該歸之于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否則,真定欲置馬擴于死地的陷害者們完全可以此作為現(xiàn)成的罪名而加之,毋庸另費工夫找一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毫無證據(jù)的通敵罪名。 把馬擴和蔡京、童貫之流完全分別看待,這在當時宋廷朝野上下也是頗為一致的。金人南侵,馬擴先后聚兵西山和尚洞與五馬山抗擊金軍,均被推舉為首領,便是他早已為民眾所敬重的一個明證。馬擴逝世后六年的紹興二十七年,在一次武舉殿試中,宋高宗還對其大臣說:"徽宗時,如馬擴、馬識遠俱以武舉擢用,或銜命出疆。今次魁選文武皆得人,(趙)應熊弓馬甚精,文字亦可采。朕樂于得士,雖終日臨軒,不覺倦也。(《系年要錄》卷一百七十六)"高宗在此對當年馬擴的"以武舉擢用","銜命出疆"還是比較稱賞的。 史家多言,"靖康之禍"實肇于"海上之盟"。蓋當時宋人也已知曉,故欽宗即位伊始,命使臣收斬"海上之盟"趙良嗣和童貫等主謀者。而觀馬擴之出,即勉力"海上之盟",銳意進取燕京,身體力行,殫精竭慮,無不越趙、童之前遠矣。當時既有謂馬擴"奸臣"者(《系年要錄》卷二十四記中書舍人季陵奏言),也有視馬擴為童貫之黨者(《北盟會編》卷一百十五引安成之《樞密宇文議燕保京記》)。如此,是其與童貫之輩真同流合污?非也!細察馬擴之行,一步一言,無不國家為重,雖如燕京之行,幾同命懸虎口,前有張寶血腥未干,后無勝兵威懾之助,猶奮不顧身,折沖抗辯于強敵之前,不以一己安危為慮。而童貫之流好大喜功,邀幸于上,一舉一行,純?yōu)橐患汗? 種種事實均可說明,對于 "海上之盟",作為"銜命出疆"的馬擴無需為自己掩飾,也無需"為其父諱"。 馬擴的歷史功過 由此我們也應該思考一個不能回避的問題,就是馬擴"海上之盟"這段歷史經(jīng)歷,究竟是功大于過,抑或過大于功? 近代許多歷史著述或歷史辭典,都回避了這個問題,而將馬擴在五馬山聚眾抗金這段歷史作為主要敘述內(nèi)容,而對馬擴作出了完全肯定的評價。即使像以馬擴為主人翁的歷史小說《金甌缺》,對馬擴的"海上之盟"這段歷史,也作了非常謹慎的評述: "馬擴從最起碼的承節(jié)郎起家,跟隨父親航海到金朝去參加'海上之盟'的外交活動,前后數(shù)年之間,升到現(xiàn)職(指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一職),在當時朝廷里,已是一個出名的干員了。在這段時期中,他做的工作是好是壞?對歷史有功有罪?對人民有利還是不利?這很難用一句話來評定。……他不是像大多數(shù)封建官員以他們的職位、名分,而是以他的反侵略、反壓迫的光輝事業(yè)記錄在歷史上。因此在我國歷史上,他是一位應當受到較高評價的英雄人物。"(《金甌缺》第二十四章) 而筆者在此想指出,北宋的滅亡,從一種歷史事件的角度來看,確實啟于"海上之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是,這種歷史的責任,當然應當由策動"海上之盟"的主謀者來承擔,而不應由一名往來兩國之間的使者來承擔,這也應該是不爭的事實。否則,我們是不是還要追究包括往來其間的那艘大海船上船工的責任呢?對一名歷史人物的評價,必須將他放到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和具體事實中去加以剖析。 客觀上,"海上之盟"導致了北宋的滅亡,但是,在整個"海上之盟"過程中,馬擴在主觀上還是以國家和民族利益為重的,沒有參雜一絲的個人功利,這也和宋徽宗、童貫之流好大喜功的所作所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并且因此也使這種區(qū)別有質(zhì)的不同。所以,盡管歷史是殘酷的,它將"海上之盟"釘在了大錯特錯的柱子上,但是,歷史也是公正的,它不會寬赦一名罪人,也不會冤枉一名好人。馬擴在"海上之盟"以后的所作所為,既與他以往主觀愿望和追求一脈相承,也印證了他是一名對國家和民族負責任的人,是對歷史有功績的人。作為歷史上的英雄人物,他當之無愧。 。